问曰。夫事莫过于诚。说莫过于实。老子除华饰之辞。崇质[示*卜]之语。佛经说不指其事。徒广取譬喻。譬喻非道之要。合异为同非事之妙。虽辞多语博。犹玉屑一车不以为宝矣。牟子曰。事尝共见者。可说以实。一人见一人不见者。难与诚言也。昔人未见麟。问尝见者麟何类乎。见者曰。麟如麟也。问者曰。若吾尝见麟。则不问子矣。而云麟如麟宁可解哉。见者曰。麟[尘-土+君]身牛尾鹿蹄马背。问者虚解。孔子曰。人不知而不愠。不亦君子乎。老子云。天地之间其犹槖籥乎。又曰。譬道于天下。犹川谷与江海岂复华饰乎。论语曰。为政以德譬如北辰。引天以比人也。子夏曰。譬诸草木区以别矣。诗之三百。牵物合类。自诸子谶纬圣人秘要。莫不引譬取喻。子独恶佛说经牵譬喻耶。

问者说：做事在于诚，说话在于实。老子弃除华丽的词句，崇尚质朴的语言，佛说经往往不是直接说的那件事，只是净说些譬喻。比喻不是道理的重要性。把不同的事说成一样，不是办事情的好办法，也不是说明事物的最佳方法。虽然词句多，语言广博。就好象一车子的玉屑，不能成宝物一样。牟子说：事情常常是大家都看见了，才可以把实际情况告诉他。如是一人见过，一人没见过，就很难给他说清楚。从前有个人，没见过麟(一种圣兽，鹿类)问曾经见过的人：“麟像什么呀？”见者说：“麟像麟吗！”问者说：“如果我曾见过麟，那么就不问你了。问你却说麟像麟，这回答咋能使人理解呢！”见者说：“麟身像大鹿，尾巴像牛，蹄子像鹿，背像马。”问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。孔子说：人家不了解自己也不呕气、怨恨，不也是个品德好的人吗(君子吗)？老子说：“天地之间，它好象一个鼓风器，熔铸众人。”又说：“拿天下来比道理，就好象拿小河流同江海相比。难道还需要华丽的词来修饰吗？”论语说：“做政治的(以道德为主)好象北斗星”。这是引天来比人。子夏说：“比如一切东西、草木，都是有区别才知道的。诗经有三百篇，都拿事物来比喻，诸子百家的预言，也如圣人要说明秘密东西要领，没有不用比喻的。你为什么偏偏讨厌佛说经引用比喻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