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曰。老子云。智者不言。言者不智。又曰。大辩若讷。大巧若拙。君子耻言过行。设沙门有至道。奚不坐而行之。何复谈是非论曲直乎。仆以为此行德之贼也。牟子曰。来春当大饥今秋不食。黄锺应寒[卄/(麸-夫+壬)]宾重裘。备豫虽早不免于愚。老子所云。谓得道者耳。未得道者何知之有乎。大道一言而天下悦。岂非大辩乎。老子不云乎。功遂身退天之道也。身既退矣。又何言哉。今之沙门未及得道。何得不言。老氏亦犹言也。如其无言五千何述焉。若知而不言可也。既不能知又不能言愚人也。故能言不能行国之师也。能行不能言国之用也。能行能言国之宝也。三品各有所施。何德之贼乎。唯不能言。又不能行。是谓贼也。
问说:“老子说:聪明的人不多说话,总是爱说话的人不见得聪明。”又说:“最会辨论的人好象个口吃的人,灵巧的人好象是个笨拙人。”君子羞耻的是说得多作得少,言过其行。说的好听而不实行的人。假设沙门有至高无上的道理,为什么不坐在那修呢?为什么要谈论是非,评论曲直呢?我以为这样的德行是最卑贱下劣的。牟子说:来年春天要有闹饥荒,今年秋天就不吃饭,十一月天气寒冷,五月就穿上厚厚的皮大衣,准备的虽然很早,但不免有点愚痴。老子所说的是得了道的人的言行。没有得道的人有什么智慧呢?大道理说一声能使全天下的人都欢喜,难道这不是大辨才吗?老子不也说:“大功成就,就要隐退,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啊。”身体即然倒退了,又有什么说的呢?今天沙门自己还没有得道,怎么能不说呢?老子也还是要说话的,如果他不说五千文的《道德经》,又是怎么叙述出来的呢?如果知道了不说,也可以。既然不知道又不说,这是最愚痴的人。所以,能说不能行可以当国师;能实行而不能说对国家也是有用的。能行又能说的人是国家的宝贝呀。三种人各有各的用处,他们的道德有什么低贱的呢?只有既不能说也不能行,才是最低贱无用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