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曰。佛道言。人死当复更生。仆不信此之审也。牟子曰。人临死。其家上屋呼之。死已复呼。谁或曰呼其魂魄。牟子曰。神还则生。不还神何之呼。曰成鬼神。牟子曰是也。魂神固不灭矣。但身自朽烂耳。身譬如五谷之根叶。魂神如五谷之种实。根叶生必当死。种实岂有终已。得道身灭耳。老子曰。吾所以有大患。以吾有身也。若吾无身吾有何患。又曰。功遂身退天之道也。或曰。为道亦死。不为亦死。有何异乎。牟子曰。所谓无一日之善。而问终身之誉者也。有道虽死神归福堂。为恶既死神当其殃。愚夫闇于成事。贤智豫于未萌。道与不道如金比草。善之与福如白方黑。焉得不异。而言何异乎。
又问说:佛教中说人死后要轮回,我不相信这话是正确的。牟子说:人临死时,他的家属上到房子上给他叫魂,已死后,又去喊哪个呢?或说,是叫他的魂回来。牟子说:“神(魂)回来人就活了,若人不活,魂到哪里去了呢?说:上天的成了神,入地的成了鬼。牟子说:对了,精神本来是不灭的,但朽烂的只是人躯壳而已。身体比如五谷的根叶,精神好象五谷的种子,根叶出生后,必定要死的,种子不灭,得道时身子就要灭。老子说:我所以有忧虑烦恼,就因为有这个身子。如果没有这个“我”我有何忧愁烦恼呢!又说:建功立业,就有了名,这时应马上退居,(功成名就身退)。这是天的规律。或者说:修道是个死,不修道也是死,那还有什么区别呢?牟子说:(你所说的问题,就像)人们所说的没做一天好事的人,而问一生(能得到多少)好处一样。有德的人虽死,他的精神却能到有福的方,作恶的人死后,他的精神也要遭殃,愚痴的人到事情已发生时还在迷着。聪明的人在事情还没有发生时就能预测到。有道德和没道德好象金子与草相比;祸和福,好象白的与黑的相比。怎能说没有不同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