①“纷吾”二句:出自屈原《离骚》:“帝高阳之苗裔兮,朕皇考曰伯庸。摄提贞于孟陬兮,惟庚寅吾以降。皇览揆余初度兮,肇锡余以嘉名:余曰正则兮,字余曰灵均。纷吾既有此内美兮,又重之以修能。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。汨余若将不及兮,恐年岁之不吾与。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。日月忽其不淹兮,春与秋其代序。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迟暮。不抚壮而弃秽兮,何不改乎此度?乘骐骥以驰骋兮,来吾道夫先路!”
②修能:指突出的才能、才华。
“我既具有了那么多的内美,又加上有了修能。”文学的事,在这两者上都不能缺少。但词是抒情的作品,所以格外重视内美。没有内美只有修能,那就是姜夔那样的词人。
此则引屈原《离骚》句,以文学乃由作者兼备德才方能臻高境。“内美”的本义,按照朱熹的解释,当是“天赋我美质于内”之意,即先天赋予的美好品质,在《离骚》中具体是指屈原家世之美、生辰日月之美和所取名字之美等,有此种种之“美”,故以“纷”来形容;“修能”即特殊才干的意思,扬雄《方言》指出陈楚一带都称“长”为“修”,而“能”,洪兴祖《楚辞补注》释为“绝人之才”,在《离骚》中具体是指屈原在承传优良家世之外个人独具的特殊才能,王逸《楚辞章句》释“修能”为“谋足以安社稷,智足以解国息,威能制强御,仁能怀远人”。合言之,文学就是天赋美质与特殊才能的结合。王国维把词定位在“抒情之作”,所以对于情感的本质--品德特予强调,因为失却品德的情感是没有价值和生命力的。王国维此则重在求作者品质之“真”,为境界说铺垫基础。亦即《文学小言》所说:“无高尚伟大之人格而有高尚伟大之文学者,殆未之有也。”其批评白石“无内美”,可能与白石长期幕僚的生涯有关,因为这一层幕僚的关系,所以不免有言不从心出、遮遮掩掩之处,甚至“暗中营三窟之计”,为人已是“隔”,何况为文?